肆景

鸣蝉

#元旦快乐#

#回忆杀#

 

 

夏夜鸣蝉,

 

萧景琰辗转几回终究是下了床,屏退侍婢后独自提灯离去。
夏夜躁热非常,长夜难眠者多是折服在不可揣测的天气上,花廊绿意正浓,月下风月未解,萧景琰正思量着该去何方打发心情,却无意被绿萤所牵,只好停步在鲤池旁。

鲤池四周萤火点点,恣意在晚风里,往来欣然,一个不小心就撞到萧景琰怀中,却毫无疼痛般径自跑开。

偌大池塘露水飘然,那人衣袖不出半晌就湿漉一片,可萧景琰心神被那池鱼绊住,对这些微细毫无察觉。

池鱼空游无依,甚是逍遥自在,观鱼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异动被空明所盖,连他自己也恍若未知。

看了看西南角庭生住处灯火犹在,便寻光而去。

萧景琰仍是不许侍婢作答,撩撩柔帐绕到庭生身后,
“还不睡,明早起床时会头晕乏力的。”

萧庭生并未听到此人来访,被这忽现的人声吓掉了毛笔,

“参见父皇,”

“平身,”

“父皇今夜仍是难眠未寝吗,”

“夏季燥热,愈发睡不着了,你且看你的,别管朕,”

萧景琰盘膝坐下,托腮看向那瘦小的身子,记忆中渐渐浮现出一袭红戎缇装,

 

 

也是这样一个躁热如火的夏夜,

那人焚着醒神香,挑灯长夜不休,萧景琰好像正与他对桌伏案,同提点着一方战局,古籍旧载铺的满桌都是,那人用手在纸上比划着,细细分析战时策略,那方战局可谓熟悉无比,但究竟是哪方的战局却记不清楚了,时间斑驳,无人可抵。

 

“兵者,忠志之士也,用兵在于神领而非言励,”那人抬头看向他,打了个哈欠,满目倦意,“所以不能对兵卒太过苛刻,不能一味求取战力,要做到心神上的一致,”

萧景琰弹了下头,眸间似水柔情,“行啦你,撑不住就睡吧,剩下这些我自己来就好,”

“你资质不比我聪颖,学东西慢些,又因病落下了课程,我若不来教你,难不成你自己去问那疯老头请教吗”那人撅撅嘴,满腹抱怨,

“可不许这样说先生,若是让先生听到了你又该吃板子了,”

“挨就挨,手要是打肿了你替我疗伤,”
那人又打个哈欠,索性就这样懒散的趴在桌子上,眉间蜷成一团,眼睑张合着,困倦乏力之情展露无余

“好好好,我替你准备好药箱,我替你包扎伤口。”

林殊瞳心微张,将眼睑挤出条缝,抱怨不断,
“上次逃学明明你我一起的,那疯老头怎么只罚我,对你半点责骂都没有,”

“因为我是被你硬拉出去的,你才是主谋,先生自然要罚你了,”

“还有,前些日子背书明明是你背不过,怎连我一起罚,抄的那五十遍兵法手都累出茧子了,”
那人将手塞到他眼前,似有似无的晃悠着,

“要不是你在后面小声提示我,先生就不会罚你了,”他按下林殊的手,嘴角似幼童般咧开,

“蠢水牛,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”

“让你省心的事莫不过陪你一同嬉闹,我可是要勤学苦读的,不似你顽劣。”

 
那人翻翻白眼,起身舒展完骨头撂句话就出门了

“萧景琰你就装吧,总有一天你会比我还能闹腾,哼。”

他摇头笑笑,剪了灯烛忽又想起什么,朝门外喊了句,

“小殊,夜里露水重,若是湿衣物要记得换掉!”

门口那人嗷了声,权当回话。

 

 

 

倏忽十几载,能记住些许琐事就算天之恩赐了。

等萧景琰回过神时只见庭生正看着自己,忙揉揉他的头,道“困了便去睡吧,今夜父皇陪你。”

“父皇在想苏先生吗”

“并非长苏,一位叫林殊的将军罢了。”

萧景琰起身理理衣冠,与庭生一同进了内室。

 

 

“那位叫林殊的将军很特别,他没想过什么生死大局,什么国家安康,他平日里最喜欢与父皇策马山涧,看天地静好如初。”

萧景琰替庭生折好被角,眸间恍若又映出那般柔情,

“父皇很喜欢这位将军?“

听闻此话,萧景琰手上的动作略有迟疑,眼角晕色微红,
“若是来日,庭生也遇到这样一个人,定要与他好生相处下去。“

庭生点点头,合目睡去。

 

萧景琰提着灯,又回到鲤池绿萤处。

池鱼依旧肆游,绿萤依旧嬉闹,可他眼中的异动却愈发激烈,就算那几分空明也遮盖不住。

“你只是林家小殊,不是什么梅长苏,亦不知什么赤焰旧案。”

独自言语着,好似说给这满池锦鲤听,

“如今我比你能折腾数倍,那疯老头如果打我板子,该轮到你给我包扎了。”

 

 

夏夜鸣蝉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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